2008年3月9日 星期日

語言的重量

俞秀蓮只是簡單地對李慕白說,那咱們在北京會合,「你來,我就等你。」

男人答得含糊,卻把這話惦在心上。兩人在京城見了面,俞以為慕白掛心失劍,問他來由。男人憨憨地說:不是啊,我來北京才知道劍被偷──「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夷吾派人刺殺重耳,他連夜逃出狄國,臨行前告訴妻子:「待我二十五年,不來而後嫁。」

或許是個月影寒亂的夜晚,季隗只是淡淡回答:我都二十五了,再等二十五年,要進棺材啦,哪裡嫁得掉。

等你吧。


李慕白去了京城,人生自此走上始料未及的岔路。想丟的劍沒有丟、想退的江湖退不掉、原本要共度餘生的女人直到他傷重臨死才流著淚對他吐露壓抑數十年的真愛;十八年後重耳稱霸,狄人遂將季隗送回晉國,《東周列國志》給了晉文公一句想像的對白:「猶幸不及二十五年也。」

無網路、難書信,一句話就是武當到京城、一句話就是苦守寒窯十八年。
 

古人的語言真是不可思議,那樣輕易就試探了時間與空間的重量。

20080309@pt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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