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75301@N03@Flickr, CC BY-NC-ND 2.0 |
那是永無止盡的取捨,「trade-off」,估狗字典的解釋是:「(在需要而又相互對立的兩者間的)權衡,協調」。我無法在中文裡找到更妥切的詞彙,還特意上網搜尋。好像一部丟失了重要單字的字典。
要吃素淨的食物,使血脈通達、思緒清幽;還是要吃毀壞生命的食物,喚醒體內的獸,從而不斷不斷地寫。
過得好就寫得糟、過得糟就寫得好。我讀遍自己的板,從而肯定了這個假設。半年來我不再喝咖啡,早睡早起,中午只吃蘋果與燕麥。但我寫不出。我只能嬉笑怒罵但我寫不出。我只能改自傳、只能寫公文,甚或幫科長寫新聞稿。但我還是寫不出。
我於是重新給自己餵食咖啡。在很短很短的時間裡我就寫了,不寫不行,不寫會死那樣的焦慮。我想要好好慢慢地說但我的身體不許。字句趕在我的前面,在我還沒有抵達的地方逼著我追趕它們。
先是從早餐的奶茶開始,奶茶裡貧弱的咖啡因在第一天就重新喚醒我。上班的途中我感受到風與悲傷,然後是壯闊,最後是寂寥與圓滿。所有的聲音都是觸媒都是轉化,我彷彿可聽見所有。YC說:喝完黑咖啡像覺得自己在發光。
接著就是咖啡了。即使半年沒有再碰咖啡的身體應之以低血糖、心悸、輕微的失眠與手抖。但我寫了。我劇烈地感受。聽見並且說出。擁抱。想要流淚。
我想起戒毒後突然重新攝取相同份量毒品的亡者,身體不再說什麼,就是死了。我想要活著卻又不想活全。我想要寫,寫與死原是有那麼多相似處。挖掘到盡頭,像沒有盡頭那樣去挖掘。
喝咖啡就必須吃,否則腸胃會痛。無法喝很黑很黑的咖啡卻吃很明亮的食物。要有澱粉、要有糖、要有油脂。身體很重但靈光很輕,身體向下沉墜,看不見的部份卻輕盈了。要明亮健朗地活就要把身體拉起、把靈魂綁住,兩者在地面合而為一,強壯地前進──但我需要寫、我需要創造、我需要到達。那是我唯一能與人不同的可能。......
是嘛。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啊。
20091225@ptt2 (#1BD45L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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