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指姑娘的越人歌」在不可思議的美好演出中結束了。很少人知道,這一整週,幾乎是我目前為止的人生裡最疲倦的一段時光,那些被我隱而不言卻牽動至深的私事日夜渴索著我的身靈。幾乎每夜都以計程車返家,實非緣於門禁時間緊迫的必須,而是經過整日磨耗,我已身無分魂。
最後燈光暗下、掌聲響起的那刻,正是這段幽暗時光暫時得到紓解、問題暫時找到解答的隔日,我彷彿經歷了一場難以言喻的巨大試煉,那塊漆黑深邃的空舞台,那齣最後以驚人面貌實現的劇本,那些憤怒、焦慮、尷尬、衝突、矛盾全都在鞠躬的那刻成為哀傷、滿足、而美麗的回憶,我長大了好多好多。
夜裡的慶功餐宴我無心參與,並非厭惡這齣戲碼排練過程中那些幾乎使人反感的片段──事實上,幾乎沒有人能夠明白,我也從不願言說,這方小小的劇組與排練的時光,對此刻的我而言有多麼、多麼重要的意義──而是穿行過修羅試煉以後,以絕不健康的速度蒼老的我,無可避免鋪天蓋地湧現的疲倦心情。馥瑜最後秉著我某個早晨去買的線香,在聚光燈下對上天祈禱的尾聲,彷彿以一種極具象徵意義的方式,為我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寫下一個安靜、無聲的結局。
你們不知道的。但是,謝謝你們。
此際我已下戲,而人生的戲還正長,我感到極度的疲倦,宛如覽盡世界最深的黑夜,然後見到早晨稀微的薄光。路還是要走下去的,但在那之前,我想要一個長而圓滿的睡眠。
謝謝所有的你們。
(編劇/挺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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